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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anuary 14, 2009

Great piece on the Southern Daily today. It explores the frustrated expectation of the migrant workers who have had to return home due to layoffs. Many of them are still hanging around the nearest urban center in an attempt to find some employment near one's home town. However, they are learning that the skills acquired in the south are useless in their hometowns because technologically they are not there yet! Talk about a mismatch of skills and technology! Clearly, frustrated expectation is building up; I guess we will see if political scientist Ted Gurr is right!? (Gurr of course theorized that revolution happens because of unmet expectations).


去还是留?家乡没工作没QQ也没“疯狂约会”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09-01-15 07:50:27  作者:

  

  两位曾在深圳打工的年青人返乡找工,留驻农村还是继续向城市进发?他们在选择

  

  图:有理想的米冬洪从深圳回到怀化后,度过一段漫长的适应期,对现在的处境,他一脸无奈。

  深圳,有时在梦里还能见到。

  真的很不习惯,怀化的工资比深圳低了一半,城市环境也差太多。———米冬洪

  这里除了电视,什么娱乐都没有,想上个网,都得到老远的市里去。———段爱怜

  高中毕业后她便离开了父母,技校毕业后他也离开了老家,两人向南,进入广东沿海城市打工。4年后,当他们逐渐适应了城市的工作和生活方式,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风波,使他们不得不离开熟悉了的城市,回到已经有些陌生的家乡。

  在家乡,他们和当地大量下岗工人、失地农民一起竞争有限的岗位,他们发现,自己在城市学到的技能在这里并无施展之处,自降身价也难以找到工作。这里除了电视,什么娱乐都没有,想上个网,都得到老远的市里去。这让他们很纠结,重新燃起到南方打工的想法,可凭一己之力呆在城市的信心依然存在。

  城市还是农村,何去何从?此次春运中,我们采访了很多外来工,几乎每个年轻人都存在年后回不回来的犹豫。这种心情,在他们两人身上,尤为明显。

  段爱怜仍在湖南怀化坚守,距离过年还剩13天,家里接连来了好几个电话催她回家;但她始终在火车站附近一个小旅馆里与怀化市几个人力市场之间来回。

  “现在找工作很难,房间一天15块钱,我还想多找几天。”重新打量了一遍只有几个平方米大的临时住所,这位22岁的姑娘重重地拍了拍床板,“没什么地方坐的,就坐床板上吧”。

  两个多月前,段爱怜还是深圳宝安区祥群电子科技公司的质检员,月薪1500多元。金融风暴袭来,主要靠出口过活的公司效益大减而裁员,段在被裁之列。没有找到工厂进,无奈之下,她只有离开工作、生活将近4年之久的深圳,回到湖南怀化洪江龙田乡的老家。

  “这里除了电视,什么娱乐都没有,想上个网,都得到老远的市里去。”不到两个星期,在家里闲得快要闷出病来的段爱怜便又开始萌生要回深圳打工的想法,“可是现在那边工作也不好找,电视新闻里说光珠三角就有485万人失业,工厂一间接一间倒闭;父母不放心,让我就近随便找个活干就行”。

  段爱怜选择了距离家比较近、相对比较发达的怀化市———一个包括流动人口在内,约有50万人口的湖南中型城市去找工。

  失业回乡难以适应

  段爱怜往怀化赶时,来自怀化市中方县铜鼎乡青市村的米冬洪早在6个月前,从深圳失业回家后,便已离开乡下老家,来到怀化市打拼;此前,他在深圳韩国三星、沃尔玛集团等公司打过4年多时间的工。

  “每家每人只有4分田,窝在家里什么前途都没有。”米冬洪所在的乡村山多地少,年轻人出门打工找钱是青市村人多年的传统。米冬洪从外面回乡后,第一件事便是在家乡的县市里重新找工,重新开始。

  “真的是很不习惯,工资比深圳低了一半,城市环境也差太多。”短短6个月,米冬洪先后换了3份工作,每份工作都做不过两个月,“都取笑我是‘湘西土匪’,从外面跑回来和大家抢饭碗来了,没有人相信我离开深圳是‘混’不下去。”被大家公认头脑灵活的米冬洪有苦说不出。

  其实他不知道,2008年6月份,金融危机对中国的实体经济冲击那时才刚刚开始,远在千里之外的湖南怀化,普通的乡亲哪里知道,一场失业潮将不可避免地席卷整个中国,米冬洪只是这股潮水中的一个浪花而已。

  打工学到技能“无用”

  来到怀化,段爱怜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定下一个临时住所后,便开始在怀化市三个人才市场到处转悠,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都是招聘保姆、营业员、文员之类的,找不到一个适合我的。”段爱怜在深圳打工的公司主要是做电脑插座、耳机之类产品,经过培训,做了两年多时间质检员的她很想找一份和自己以前工种类似的工作,“那样工资也会高一些”。

  怀化服务业较为发达,工业则比较薄弱,区内工厂本来就不多,适合段爱怜工作要求的工厂根本无法找到,月薪向深圳看齐更是无从谈起。

  “在怀化,工厂工人月薪是600至700元。”怀化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职介中心主任胡辉说,怀化国企很少,民企待遇太低;从去年5月份开始,职介中心便陆续开始有从沿海一带失业回来的返乡劳务工找工,这些人在外面学了一些技能回乡,但在这边却是用不上;求职者和用人单位在各方面都谈不拢,结果求职成功率很低。

  米冬洪的情况稍好。初到怀化时,他应聘一家房地产公司的销售员,应聘上了。很快,他发现卖楼其实并不容易。楼市“寒冬”早在金融危机来袭之前,已经来到。任你如何勤奋、口才如何棒,但看楼的客户几天不见一个。卖不出楼房,光靠基本工资,在怀化市生存下去都成问题。

  一个多月后,灰心丧气的米冬洪离开房产公司,转而跟着别人去做工程;不久之后,发现这行饭其实也不是自己能吃的;接着,又进入一家商店当推销员,推销家电。

  2009年1月13日下午,在怀化市鹤城区人力资源市场,米冬洪在找工报名登记表上填下的工作意向是在深圳学会的“开叉车”,月薪要求则是“1500元”。现有工作和自己意向相差太远,薪水和在深圳时更不能比;米冬洪考虑着自己的再次辞工。

  降低“身价”工作也难求

  段爱怜在怀化市找了一个多月工,始终没有找到一家适合她的。

  在外面打工4年,生活上已经很“城市化”的她不想回家和父母一样,把今后一辈子时光放在几块庄稼地里,她想留在城市,就像在深圳那样,天天上班,月底拿了工资,然后便约上几个姐妹去逛街;平时工厂没活干,就去上上网听听歌、聊QQ;偶尔甚至还可以去会会网友,玩玩和陌生男子见面的“疯狂游戏 ”。

  在偏僻的乡下这些都没法做,段爱怜觉得自己必须在怀化市找到一个工作,哪怕是在工厂里再次从普工做起,“再苦再累我也能忍受,以前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她开始放下身段,降低薪资要求,丢弃刚到怀化时想要找类似在深圳做过的工种的幻想,只要一个工作就行。

  返乡找工人员激增

  “看,这里绝大多数都是从沿海一带回来要在家乡找工的务工人员”,1月12日下午,怀化市鹤城区人力资源市场,市场部主任易刚生听说记者要采访金融危机下返乡的务工人员在当地找工情况,一下子丢出了两大叠找工人员的报名登记表。

  “这还只是部分。”易刚生透露,去年5月份,开始出现从沿海返乡的农民工到鹤城区人力资源市场找工的情况;到 11、12月份时,这类找工人员人数猛增,以前,市场每天平均只接待各类找工人员十个左右,后来,这个人数激增至六十多人;其中绝大多数是因工厂倒闭失业或生意不景气裁员而被迫返回怀化的农民工;目前,找工报名册上,返乡务工人员占到总数的40%.段爱怜和米冬洪只是这股巨大返乡洪流中的其中两个。

  两个多月过去了,一直没有找到一份工作的段爱怜和6个月来始终没有找到自己喜欢工作的米冬洪开始把希望寄托在春节后的怀化市三个人力市场的招聘会上。由于快要过年,三个人力市场基本上已经停止举行新的人才招聘会。

  易刚生说,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许多没有出来找工的返乡农民工过完年后就会出来找工,“到时找工人数将更为可怕”。

  鹤城区就业服务管理局副局长毛洪银说,根据目前的情况,返乡农民工想在有限的工作岗位上找到自己的位置,首先应该转变观念,怀化的工资水平肯定是不能和沿海特别是深圳这些发达城市相提并论;其次,放下在外地学到了一身“本事”的身段,在当地重新接受培训,掌握适合怀化现有条件的工作技能。

  “还希望他们有的人利用在外面扩展的视野和学到的技能,自己创业,解决自己就业问题同时,也制造新的就业机会。 ”毛洪银有些无奈,金融危机冲击下,怀化本地的工作岗位也已减少,之前,当地还有大量下岗工人、失地农民的工作需要解决;现在突然间,又出现大量返乡务工人员需要推荐工作,有的人找不到工是在所难免。

  “我能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段爱怜从没有想过自己创业,“实在找不到,就再回去”。在家乡找一份工的希望日渐渺茫,段在怀化市火车站附近的临时小窝里,不止一次产生过重回深圳打工的冲动。

  “深圳,有时在梦里还能见到。”米冬洪说,自己刚到深圳,开始也是感到陌生和恐惧,觉得这座美丽的城市不可能是自己有能力终身呆下去的地方;经过4年的打拼和不断的学习,先后掌握了数门技能在身的他,却慢慢地对城市有了梦想,他想留下来。

  “只要我够努力、够勤奋。”给米冬洪信心的是金融危机来临之前,他的打工经历一度一帆风顺。

  2004年2月,米冬洪从技校毕业,到深圳进入的第一家公司,便是韩企三星集团。在这里,米冬洪用一年的时间,从一名普工“晋升”为叉车工。 2006月,他胜利跳槽至名气更大的沃尔玛公司,薪水从原来的1400元猛增至1800多元。工作几个月后,又一次机遇向他招手。公司8个叉车工联合,打算到深圳技能培训中心学塔吊。“在盐田港,一个塔吊工一个月至少拿4500元,多的有600元。”米冬洪那时觉得,实现留城的梦想其实并不是遥不可及,“ 只要能吃苦,只要能抓住机会”。由于没有机械实际操作学习,塔吊最终没有学成;但这把火给米冬洪燃起的希望越发烧得旺了起来;直至有一天,他最终不得不突然离开深圳。

  “一个人坐火车回的家。”米冬洪说自己永远忘不了独自一个人回家的那种感觉,他在想着,“如果有机会,我当然还想回去”。

  采写:本报记者 周松柏 张艳芬 涂峰 肖海坤

  摄影:本报记者 王昕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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